耶律磊是皇族,在遼國算得上一號人物,自己何德何能,做耶律磊的上司;幽州等地的細(xì)作,如果所料不差,應(yīng)該是宋朝的細(xì)作多一點,楊志不想揮動手中的屠刀。如果不是天心大師預(yù)先送了金銀器皿,表明了希望楊志離開的態(tài)度,楊志甚至應(yīng)該直接拒絕蕭斡里剌的游說,自己在怨軍好好的,要換地方干什么。
蕭斡里剌搖頭說“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是你在顯州立下戰(zhàn)功,卻已經(jīng)無法容身,拿到那批糧食以后,朝廷肯定會另作安排,我認(rèn)為幽州是個不錯的地方。至于耶律磊,他從保塞鎮(zhèn)敗退的時候丟失了大量物資,屬于敗軍之將,南北兩院非議甚多,責(zé)任不容推卸;況且耶律磊對你是相當(dāng)佩服的,不會有異議?!?br/>
楊志還是不答應(yīng),耶律磊是個豪杰,也許對權(quán)力不在意,但是耶律家的那些人與契丹貴族會不在意嗎?
可是蕭斡里剌態(tài)度很堅決,說到最后才告訴楊志,耶律磊病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就連協(xié)助楊志,都是嘴上說說罷了,目前的安排就是為耶律磊掙點官位和履歷。楊志明白,蕭斡里剌是大遼第一勇士,能這樣跟自己苦口婆心地說話,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換一個人早就飆了,自己必須見好就收“那么需要朝廷給一份圣旨?!?br/>
蕭斡里剌不是莽撞的人,曉得楊志說的是關(guān)鍵,一般的人在南院任職,正五品以上才會有圣旨,楊志的級別不夠,但是楊志目前是朝廷任命的官員,受北院樞密使管轄,如果只有南院的任命,后面很可能卷入一場爭執(zhí)。蕭斡里剌頷說“我會請皇上下旨,你在幽州先把怨軍的事情辦好,宋朝來的使者宗澤是個不好對付的人?!?br/>
宗澤,楊志只能苦笑,這個人起止不好對付,宗澤在大宋是個異數(shù)。宗澤十七歲闖蕩江湖,游歷天下,以無影劍的名聲躋身江湖年輕高手之列;三十三歲,宗澤第一次參加科舉,在殿試時批評朝廷輕信吳處厚的誣陷而放逐蔡確,認(rèn)為“朋黨之禍自此始”,因此未能名登榜,以“賜同進(jìn)士出身”步入仕途,官職一直不高,但是能力無人敢否認(rèn)。
蕭斡里剌說完自己的事情就走了,留下了耶律磊在幽州的住址;楊志思考了一番,決定自己暫時什么都不用管,就等著朝廷的消息。第二天,楊志又去拜訪了戶部尚書傅遵,楊志知道傅遵喜好錢財,就從天心大師送的箱子里挑出一只金樽,用絲綢包好,在街上買了一個精美的木盒裝好,當(dāng)做禮物。
楊志到了傅遵府上,得知傅遵在家,遞上禮物報上名號,立即被邀請進(jìn)府;傅遵的府邸不大,大約只有蔡京在汴梁城中的一個小花園大,裝修得不錯,亭臺樓榭,小橋流水,有幾分江南的色彩。穿過長廊,楊志在客廳見到了傅遵,傅遵身為戶部尚書,官職遠(yuǎn)遠(yuǎn)高于楊志,楊志急忙上前行禮“拜見大人?!?br/>
傅遵急忙把楊志扶起來,笑著說“楊統(tǒng)制客氣了,你我不是外人,無需如此多禮。”
傅遵嘴里不在意,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遼國以武立國,傅遵又是漢人,契丹的一幫將領(lǐng)看見傅遵,眼神里總透露出一絲輕蔑,行禮想都不要想,楊志的做派還是比較周到的,尤其是禮物,說明楊志沒有契丹人說的那么傲。兩人賓主落座,傅遵故作為難地說“我知道你行程緊張,只不過天心大師所托,所以請你來見上一面,讓佛難陀取代你,是樞密院的命令,上面想和談,擔(dān)心你在顯州惹出是非,沒想到你來了中京,就殺了撻不野,這也是天意?!?br/>
才知道傅遵想見自己,其實是受了天心大師的委托,解釋讓楊志離開怨軍的理由,朝廷不準(zhǔn)備與金人作戰(zhàn),所以不希望激怒金人,楊志的工作越有成效,耶律淳就越擔(dān)心這件事,加上蕭奉先對楊志有意見,天心大師不得不答應(yīng)。
楊志懂了,自己畢竟是一個外人,契丹人還是想自己玩,傅遵沒有說的,是天心大師也感覺到,畢竟自己沒有被解職,真要是顯州出了什么事,一道命令就可以通知自己回去;假如楊志的做法換一個人也應(yīng)該能做到,佛難陀接手后做的不錯,自己就應(yīng)該在幽州另找出路。楊志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對傅遵說“傅大人,天心大師過慮了,我去幽州也是為怨軍辦事,這點事情我還是拎得清楚的?!?br/>
傅遵微笑著說“楊志你放心,這個人情,天心大師肯定會記得的?!?br/>
賓主相談甚歡,坐了一會,楊志便起身告辭,這時候傅遵才臉上閃過一絲憂色說“最近中京出了不少怪事,其中最詭異的就是殺人案,一連十一起,白天黑夜都有,都是毫不相干的人被殺,衙役和巡街的士兵趕到,一點線索都沒有?!?br/>
楊志一愣,或許這才是傅遵找自己的理由,作為大遼的都城,出現(xiàn)這樣的兇殺案,確實是擾亂民心;但是中京的水太渾,蕭斡里剌沒提說明在蕭斡里剌眼里就不算事情,楊志笑笑說“多謝大人提醒,我會小心的?!?br/>
傅遵無奈地一笑,傅遵要楊志來的時候才死了七個人,這幾天又死了四個;楊志不會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但是不接自己的話茬,傅遵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自己替大定府和刑部開口吧。大定府和刑部想法很簡單,就是自己督促手下破案,給所有人看到自己已經(jīng)力以赴,盡到職責(zé)。
最后就算破不了案,大定府大不了交出一個兇手,或者拿一名主辦案子的捕頭交差;至于要兩個部門說自己不行求人,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年頭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兩個衙門的官員大不了被朝廷斥責(zé)幾句,要是白紙黑字說自己不行,可能案子還沒破,很多官員就被撤了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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