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張元忭多慮了。
張汝霖一開始就被鴿舍的氣味打敗了。
“敬璉兄可以就此玩耍好些年,真是太令人羨慕了。”張汝霖自以為聰明地用上了“欲擒故縱”之術(shù)。
徐元佐是誰?是人精預(yù)備役??!焉能看不透如此浮夸的演技,聽不出如此響亮的言外之意。
這分明就是在質(zhì)問:你娃鄉(xiāng)試之前都不讀書了么?
徐元佐看了一眼在遠處裝作無所事事的張元忭,已經(jīng)猜了個**不離十。他淡淡道:“哥哥我豈止是玩幾年,乃是要玩一輩子??!”
張汝霖一愣:“啊!”
徐元佐長嘆一聲道:“沒有參加府試便入學(xué),小三元算是破功了。日后便是三元及第,也拿不到六首。如此想想,人生真是無趣。若不是還有這靈鳥相伴,我真是不想活了。”
張汝霖嘴巴微張,久久合不攏,過了半天方才怯怯道:“先生自便,小子回去讀書了?!?br/>
“去吧去吧?!毙煸羧耘f一副慵懶模樣,有意無意地朝張元忭瞟了一眼。
張汝霖連忙跑了回去,將徐元佐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告給了張元忭。
張元忭聽了之后也是發(fā)愣,足足三五息的功夫才反應(yīng)過來:徐元佐這是在開玩笑呢。
他摸了摸暗兒子的腦袋:“所以你更要努力讀書上進,以六首為目標(biāo)……當(dāng)然,如果考不上魁首,也不能像徐家哥哥這樣放任自己。你看大父不就只是個進士么?就是徐公,也只是榜眼嘛,照樣入閣當(dāng)國,宰執(zhí)天下?!?br/>
張汝霖重重點頭:“成不驕,敗不餒,敬璉君執(zhí)著了啊?!?br/>
張元忭干笑一聲:“去讀書吧。”
張汝霖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對父親認(rèn)真道:“父親。你雖沒有得解元,但兒子相信你還是能考中狀元的!”
張元忭突然沒來由一陣感動:“父親也在努力讀書,日后總要爭一爭?!?br/>
徐元佐已經(jīng)走了過來,笑道:“后年大比。子蓋兄必能一舉奪魁。”
張元忭打發(fā)了兒子,對徐元佐一笑:“承蒙吉言。不過我尚未決定就去應(yīng)試,總覺得有些欠缺火候。”
你可是隆慶五年的正牌子狀元郎??!
徐元佐道:“我前日起課耍子,兆見如此。子蓋兄若是不信,大可與我賭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