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涼州城內(nèi)的包打聽,一聽名字鄔六就知道他是誰了。不敢得罪,更不敢不放在眼里,因此,即刻還禮說:“二爺客氣了,我一個叫花子能入少將軍的眼已是祖上積德,今日有幸與二爺見面,那里……”
話未說完梅心就聽不下去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說:“行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小六,坐吧,小安子,上菜,我餓了。”
語畢,回頭朝三娘等人擺了一下手,梅心緊接著又吩咐道:“門口有元英守著就行了,你們都下去吃飯吧。”
今天這頓飯主要是為了給蘇裕安引薦小六子,讓他們兩個認(rèn)識日后能一起共事。所以,三娘她們?nèi)荚谶@兒兩個人不好談,而她作為中間人又不能走。主要還想聽聽他們今后的打算,故而時間不會短,沒道理讓三娘她們一直餓著肚子在這兒等著。
都是浴血沙場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蘇裕安從來沒有把三娘她們幾個當(dāng)下人看待。站起身,跟著附和道:“對,對,姐姐們都下去吃飯吧。聚遠(yuǎn)樓的飯菜不錯,想吃什么自己點(diǎn),記我賬上?!?br/>
揚(yáng)手招來一直在門外恭候的店小二,蘇裕安命其上菜。點(diǎn)的全是聚遠(yuǎn)樓的招牌菜,三個人雖然不多但為了表達(dá)對鄔六的敬重以及自己的誠意和看重,葷素加湯一起上了十八道,另外還準(zhǔn)備了四甜四咸八碟干果以及點(diǎn)心。
鄔六是聰明人,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人精,察言觀色是看家保命的本事,因此,一見這架勢就知道有事,有大事。
十八年上等的女兒紅一倒出來酒香四溢,香飄十里,蘇裕安給鄔六斟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說:“六哥,我先敬你一杯,以后還請六哥多多關(guān)照!”
到底是在外面跑了一年多,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過,蘇裕安先干為敬。
興許是見多了表里不一虛偽至極的人,鄔六對滿臉真誠的蘇裕安多了幾分好感。再加上他一向唯梅心馬首是瞻,立即端著酒杯站起來說:“既然少將軍說了是一家人,那我就托大不跟二弟客氣了。我干了!”
仰頭喝酒一飲而盡十分豪氣,而他的豪氣也立刻引得了蘇裕安的歡喜。
他雖然姓蘇,但同樣跟梅家人一樣習(xí)武練功,而小時候沒少受梅心的影響。故而,喜歡坦坦蕩蕩的人,也知道小六子飲下這杯酒是認(rèn)了他這個兄弟了。
未介紹他二人認(rèn)識之前梅心就覺得他們二人的脾氣性格一定相投,現(xiàn)如今果然如此,她也十分高興。舀了碗湯放到小六子面前,再舀了碗湯放到蘇裕安面前,她道:“時間還早,都坐下來慢慢喝。小六子,我有個事情問你,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敬佩梅心的為人,打從心眼里服她,認(rèn)可她,一向眼高于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鄔六趕緊放下酒盞,依言坐下畢恭畢敬的說道:“少將軍請問,但凡是我知道的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上一世鄔六就對她忠心耿耿,這一生自是更加信任。梅心放下手中拿著的勺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江湖上有個清風(fēng)閣,專門為人答疑解惑。聽說閣主好像是叫晏驚塵,你可知道他是那里人?”
京城水深,想要攪動這一潭渾水必須要做些準(zhǔn)備,而為了打消皇上的疑慮單單只是帶著滿身傷痕的爹爹回京是沒用的。她必須還要再做些什么,最好是讓京城能夠亂起來,人人都自顧不暇,那樣便沒有人再盯著梅家,咬著梅家不放了。
說起晏驚塵躲在隔壁雅間的李玉變了臉色,先是朝正在吃飯的宗政明臻打了個手勢,再是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對他說:“主子,你快來聽,他們正在里面說晏閣主呢。”
語畢,將耳朵貼到墻上李玉又聽了聽,發(fā)現(xiàn)梅心真的在打聽晏驚塵,他驚呼道:“主子,她……她該不會是知道了吧?”
那天晚上是清風(fēng)閣的人把他們兩個放到一塊兒的,況且,梅心遠(yuǎn)離江湖按照道理來說不會無端端的打聽清風(fēng)閣,更不會問的這么仔細(xì)。
驟然問起,又問的這么細(xì),百分之一百肯定是知道了。
李玉能想到的事情宗政明臻自然也能想的到,霎那間他愣住了,臉色也變的非常復(fù)雜。二話不說放下筷子跑到墻邊,靜耳傾聽,果聽梅心問的細(xì)致,只差沒有把晏驚塵的祖宗十八代給打聽清楚了,他心中暗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