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秀宮里,自從衛(wèi)娉婷被禁足,莊韻莊寶林最近的日子可謂舒坦極了。雖然旁人皆當她是衛(wèi)娉婷一黨而有疏遠她之意,可她入宮來卻從未如此暢快過。
這日她正快活地看著話本子,吳媛秋吳采女突然來看她。莊寶林先前陷害過吳采女,此時見從未有過交集的她來拜訪,一下十分心虛。莊寶林急忙讓婢女去上茶,然后拉著吳采女的手坐下,叨叨道:“妹妹怎么來了,妹妹可是我這兒的稀客呀。”
吳采女看著莊寶林虛偽的嘴臉,壓抑住心中的鄙夷與惡心,露出狐貍一般狡黠的笑容,望著莊寶林的一雙桃花眼中閃著精明的光,巧笑開口道:“莊姐姐日理萬機,妹妹若是沒什么要緊事,自然是不敢來叨擾姐姐的?!?br/>
莊寶林聞言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fù)了正常,強撐著臉上的笑,道:“哦?不知是什么事呢?”
“據(jù)妹妹所知,陛下如今查出了元宸宮內(nèi)裝飾有蹊蹺之處,似是與一種香料有關(guān)?!眳遣膳贿吘従徴f著,一邊仔細觀察著莊寶林的臉色。莊寶林臉色微不可察的一僵,卻仍被吳采女眼尖地捕捉了去。
“元...元宸宮有毒?這么大的事,姐姐竟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莊寶林咳了咳,努力裝作若無其事道。
“姐姐呀?!眳遣膳χ鹎f寶林的手,眼底的笑意愈加深邃,似深海里涌動的暗流,“妹妹可未提及元宸宮有毒,姐姐怎地就知道那蹊蹺之處就是毒香了呢?”
見莊寶林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吳采女眸中掩不住的嘲諷。莊寶林盡力掩飾尷尬的一笑,聲音變得磕磕絆絆:“哦?是、是嗎?許是本主聽錯了吧。”
吳采女勾了勾嘴角,用眼神示意左右的小婢女退下,環(huán)視一圈確認屋中只有她二人后,淡若秋水的眸子瞬間染上幾分毒辣,道:“先前月充媛囂張跋扈,在宮中橫行霸道,姐姐你也受了她不少氣吧?!?br/>
莊寶林不知道吳采女究竟想說什么,嬌俏的荔枝眼中漫上緊張色彩。
“如今月充媛失勢,雖說陛下發(fā)了勃然大怒,但照她先前所受寵愛,他日東山再起也未可知。不如趁著她此時落魄好好踩上一腳,讓她永無翻身可能。”
見莊寶林神色緊張,明顯在猶豫不決,吳采女繼續(xù)循循善誘:“姐姐,其實妹妹知道,妹妹宮中那寒霧香是月充媛著內(nèi)務(wù)府送的,為的就是有一日元宸宮東窗事發(fā),可以將所有事都推到我頭上?!?br/>
“可是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將寒霧香與建造元宸宮的槐木混在一起是多么繁瑣的工程,那必然是在內(nèi)務(wù)府賞賜與我寒霧香之前便開始動工了的。內(nèi)務(wù)府人多眼雜,各宮的份例記載不可能出錯,到時一查便知,那香料誰的宮中都不送,偏偏就往我宮中送,栽贓陷害之意,一眼便明?!?br/>
“而送香料的內(nèi)務(wù)府副統(tǒng)領(lǐng)趙公公是月充媛的人,到時一查,便會有無數(shù)張口說那香料是姐姐著人送到我宮中的,這樣所有的罪名就都到了姐姐身上?!?br/>
“如此一來,若是陛下沒有察覺蹊蹺,那么罪名就是我擔(dān);若是陛下察覺了蹊蹺,那么罪名就是姐姐來擔(dān)??蔁o論誰來擔(dān),月充媛都撇的一干二凈,坐收漁翁之利。”
“況且,以當今陛下之精明,又怎能察覺不出這其中的蹊蹺?”
果不其然,莊韻聞言臉色陡然變差,想起過往衛(wèi)娉婷欺壓她的種種,莊寶林憤怒地握緊了拳。
好你個衛(wèi)娉婷,原來這般種種你都是沖著我來的,還誆我是為了我好,枉我還像個傻子一般為你數(shù)錢。
吳采女見莊寶林已然上鉤,乘勝追擊道:“其實妹妹同姐姐一樣,自入宮以來便因為不得寵而飽受月充媛的欺壓排擠,入宮第一夜更是因為陛下投了我的骰子卻去了鐘毓宮而成了闔宮笑柄。咱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此時若不聯(lián)手整垮作惡之人,怕是以后的日子會更加難熬啊?!?br/>
莊寶林一聽,也煞有介懷的眼含淚光。她緊緊握住吳采女的手,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哽咽:“妹妹你說怎么做,姐姐都聽你的!”
吳采女姣好的面容上,綻放食人花般危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