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呢？”蕭景潤再問，靜待著她的回答。

    正確還是錯誤？

    “這個世界上，流傳著一套陳腐的理論，它聲稱正確與錯誤的評判，取決你所站的角度?！苯稍掠腥说膯栐?，她直視前方，眼眸深邃，睫毛卷翹著，耀眼的光閃爍在細密的長睫。

    “事實并非如此，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能夠惠及大眾的事物，便是正確的方向?！?br/>
    蕭景潤凝望著那道纖細的背影，搭在她肩上的力道仿佛更為沉了些。

    看不見她的表情，她沒有回頭，仍是注視著他所望及的遠方。

    好半晌，蕭景潤溫柔的面龐上似乎卸下了一層偽裝，江稚月瞧不見，也不會想到，看似運籌帷幄的男人，居然會在偽裝背后露出一絲疲憊。

    他輕輕笑了一下，笑聲散在耳邊，就似煙云。

    “真好?！笔捑皾櫟?。

    “兇手并非單一的個人，而是龐大的群體，即便消滅了其中的某些個體，新的個體仍會不斷涌現(xiàn)，源源不絕?！苯稍聦⒃掝}重新拉回正軌，說，“真正的兇手，就是隱藏在權(quán)力和階層背后，受到庇護的人?！?br/>
    蕭景潤感受著手下的溫度，仿佛有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掌心流淌進了心底。

    少女傳來的溫暖，溫柔且和煦。

    她的身軀瘦小，脊背卻隱隱透出一種堅韌。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和江女士一般遭遇不幸的人，也有不少盛老太太那樣的人。”

    蕭景潤搖搖頭，似是失笑道：“還有更多像你一樣，尋求公平正義的人，你們苦苦追求真相，可是到頭來，揭穿了真相，你真的能獲得自己想要的嗎？”

    盛老太太當場尋死，從進入醫(yī)院開始，盛老爺子便阻止特別調(diào)查組闖入。

    “真相的實質(zhì)究竟是什么？”

    “缺乏權(quán)力支撐的真相，即便你竭力找尋并迫不及待地向世人揭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你的聲音也如同蜉蝣撼樹般微弱?！?br/>
    “你必須掌握權(quán)力，否則便會被摧毀。”

    “還有一條路，顛覆掌握權(quán)力的人?！?br/>
    溫潤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蕭景潤語調(diào)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