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尚禹希開口,腦中飛快地轉(zhuǎn)著,想要找出一個不去核實名錄的理由來。
在這種“高檔”的場所,門口一直有幾個不曾散去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場景,大家雖然心里都很疑惑,但也只是偷偷地看幾眼,并沒有如同市井小民一樣地圍上來看,倒是讓尚禹望的心里定了不少。
只是名錄而已,又沒有相片,哪里就能知道誰是誰呢?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尚禹希,而且又有請柬在手上,有什么不能進(jìn)去的?
尚禹望因為堅信手里的請柬是真的,因此只是略一緊張,見無人圍過來,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中也是定了不少,反而笑起來,挑眉嘲諷道:“某些想要魚目混珠的人,這是心虛了吧?”
遲向北身周的空氣都幾乎被他凍得凝結(jié)起來,他眼神冰冷地掃過仿佛一下有了底氣,趾高氣昂起來的尚禹望一眼:“尚小姐說得很有道理?!?br/>
尚禹望被遲向北看得一愣,下意識地就挺了挺自己的背脊,感覺自己的禮服似乎有些單薄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仿佛是要被凍傷了一般,顫栗著,心跳也跟著急促了起來。只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示弱,只能努力地瞪過去。
尚禹希其實并沒有類似“一定要光明正大地進(jìn)去”的想法,一開始也是抱著,能混進(jìn)去就進(jìn)去,混不進(jìn)去就換個辦法進(jìn)去的態(tài)度來的這里,如果不是因為尚禹望的步步相逼,她也并不希望把事情弄到現(xiàn)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有些想要就此離開了。
可有人卻并不愿意她就這樣離開。
遲向北仿佛是不經(jīng)意地往邊上挪了一步,直接擋住了尚禹希退走的道路,冰山一樣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哪怕是一種疏離的,禮節(jié)性的笑容:“那就麻煩你帶我們?nèi)ズ藢嵜洶?。?br/>
尚禹希略帶吃驚地看了遲向北一眼。
這是遲向北很熟悉的目光,熟悉到刻骨銘心,曾經(jīng)一次次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后來又一次次地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讓他魂牽夢繞,難以忘懷。曾經(jīng),每當(dāng)她這么瞪大了眼睛,帶著那種小驚訝,小詫異的表情看過來的時候,遲向北就會覺得心頭一軟,又一暖,便要忍不住地低頭將她擁住,用嘴唇貼一貼她的眉梢眼角,再惹來尚禹希的嬌嗔一句,帶著些許少女的惱怒,拍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就這么一眼,遲向北幾乎是恍惚了,他伸出手,拉了尚禹希一把,原是想要將她給拉入自己懷里的,但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又想起了現(xiàn)在早就不是四年前了,只能生生頓住,將帶過她的身體動作變成了拽住她的胳膊。
就是這么一個硬生生的停頓,原本帶著安撫意味的溫情動作,現(xiàn)在看起來到像是要將人給攔住,不許逃跑一般。
尚禹希覺得,自己身上僅余的溫度,就隨著遲向北的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慢慢地消失了。
她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疏遠(yuǎn)的,然后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挺直了背脊,如同她曾經(jīng)一樣,像一個驕傲的公主,睨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土,矜持地對著工作人員笑了笑,溫和而雍容地道:“那就麻煩你們了?!?br/>
警衛(wèi)見終于能將這幾個人給帶走,不堵門了,也不管一會兒要鬧多大,反正再大,影響不到其他的客人就行了,因此直接領(lǐng)著幾個人,就要離開。
“誒?你們在做什么呢?”其他的客人們都自持身份,不愿意同這幾人糾纏,哪怕是看見了,也都是遠(yuǎn)遠(yuǎn)地繞過去,并不會上前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個穿著粉藍(lán)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兒,看見他們幾個人都圍在一起,便好奇地出了聲。
同小女孩兒一起的,還有個小男孩兒,穿著煙灰色的緞面小西裝,戴了一個同小女孩兒的裙子顏色一樣的藍(lán)色小領(lǐng)結(jié),也是一般的漂亮可愛,只是氣色不太好,略顯得有些懨懨的,只是被小女孩兒牽著,到也是一同抬起頭,往這邊看了過來。
“年年,你看,那邊好多人圍著誒,我們?nèi)タ纯绰?。”小女孩兒拉著那個叫年年的小男孩兒也不管后面的大人了,就悶頭要往這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