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匹壯馬在月夜中離開豐都,駛向兩千多里外的巖疆邊塞。
一連馳騁數(shù)個時辰,跑出去幾百里,直到次日黎明前夕,才找到官驛換馬歇腳。
許宛早喊破喉嚨,仍沒能阻止左珩發(fā)瘋。
她就這樣毫無準備地被帶出來,當下又累又困,沾到枕頭便睡死過去。
蘇春風體貼地幫許宛蓋好被子,回頭和宋績小聲叨咕:“廠公腦子一熱,竟干出這等蠢事?!?br/>
一想到朱伍張大嘴巴愣在城門口的場景,蘇春風就唉聲嘆氣。
不知他回去要和家里人怎么說,大家準得認為廠公病得不輕。
內(nèi)宅剛剛平穩(wěn),家里倆主子竟全都不在,真擔心再出什么幺蛾子。
二人輕步邁出房門,宋績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你少小題大做,就當帶許姑娘出來玩兒嘛!”
“她最多睡半個時辰,就得起來趕路。”蘇春風感同身受地搖搖頭,“我這個太監(jiān)都吃不消?!?br/>
“瞧你說的,廠公就不是太監(jiān)啦?許姑娘不是總吵吵要練身手么,一趟巖疆跑下來,保她吊打豐都一票權(quán)貴女?!?br/>
宋績依舊很樂觀,端起前堂八仙桌上的一碗熱粥灌下肚,又抓過燒餅大口大口嚼起來。
蘇春風跟著吃兩口,“廠公呢?”
“你是他貼身太監(jiān),你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宋績坐到其他廠衛(wèi)那桌,和大家商討起之后的路線。
左珩自官驛外悄無聲息地走回來,直奔后面客房而去。
蘇春風見狀放下手中吃食就要跟上,左珩卻抬手示意他坐回去。
左珩獨自推門,唯恐吵醒許宛。
回過神后,到底后悔昨晚沖動行事,他甚至覺得自己被奪了舍。
老嘲笑旁人為情所困、所狂,想他足夠冷血,與這種沒腦子的行為八竿子打不著。
到頭來卻讓現(xiàn)實,狠狠扇他一耳光。
許宛感知到身旁有人,恍恍惚惚睜開眼,“大人,要出發(f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