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顧雪踮腳去摸工作臺上剩下的翡翠,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孩子了。
顧雪的劉海長到了睫毛處,發(fā)梢分叉的地方還綁著她兩個月前送的蝴蝶結皮筋。
“我們出去走走吧?!标懬鄮Z突然說。
他解開大衣紐扣,露出里面深灰色的高領毛衣,領口處有一道不起眼的褶皺。
是顧雪今早吃蛋撻時蹭上的果醬。
雪已經(jīng)停了,街道像被撒了一層鹽。
喬棲枝的靴子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顧雪跑在前面追鴿子,紅圍巾在風中揚起一角,像跳動的火焰。
“去北海道玩怎么樣?”陸青嶼忽然開口。
他說話時呵出的白氣在空中短暫停留,又很快消散。
“小雪一直說想看流冰?!?br/>
喬棲枝的睫毛顫了顫,她望向遠處正在喂鴿子的顧雪。
小姑娘正把面包屑拋向空中,鴿群撲棱棱飛起時,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現(xiàn)在去辦簽證來得及嗎?”
“私人飛機已經(jīng)申請了航線。”
陸青嶼的語調(diào)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就可以出發(fā)。”
喬棲枝猛地轉頭看他,男人側臉被街燈鍍上一層暖光,下頜線的弧度比兩個月前更鋒利了些。
她這才想起,自己埋頭工作的這些日子,陸青嶼幾乎每天都會來工作室,為她帶來熱食和最新的礦物學資料。
顧雪突然跑回來,冰涼的小手鉆進喬棲枝掌心:“枝枝阿姨!鴿子啄我的手心,癢癢的!”
她攤開手掌,上面還沾著幾粒面包屑,掌紋里藏著個月牙形的舊疤,是上個月做手工時被剪刀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