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夫人這會兒緩過氣來,瞧著鳳且像是索命鬼那般,惡狠狠說道,“我倒是不知你是個癡情種子,讓你休離個奸賊之女,你反倒是拿著嫁妝說事兒!”
鳳且唇角微揚(yáng),眼眸里冷意不減。
“母親,那聚芳齋本是不言的嫂子親手籌措,給小姑子做嫁妝的胭脂樓。您與二嫂倒個手,哄著不言簽了賤賣的契書,而今都在賀家遠(yuǎn)方親戚名下經(jīng)營掌管,諸如此類……,母親,二嫂,莫不是該解釋一二?”
“混賬!”
炕桌之上,淮州金繡價值連城的桌屏,也被老夫人舉起來,砸到鳳且腳邊。
“你做你的癡情種子,往后你與段氏那小賤人,就是一生后繼無人,我這做母親的,斷不再管你半分。”
鳳且淡淡一笑,“母親,您貼補(bǔ)娘家,我就當(dāng)睜著眼閉只眼,只是,用兒媳婦的嫁妝去貼補(bǔ),您這做法,就是到宮里頭,找娘娘們評評理,怕是也站不住腳?!?br/>
哎喲!
你你你——
賀老夫人指著鳳且,胸口忽地疼了起來,她兩眼一翻白,還是撅了過去。
鳳真愿以為母親是假裝的,可李萱月摸了鼻息,急切起來,“公爺,快來瞧瞧,母親只怕是不好了。”
一聽這話,賀青玲仿佛找到了下腳的臺階。
奔到賀老夫人跟前,就哭了起來,“姑母,您斷不能有個閃失啊,這一府上下,還指著您呢。”
鳳且把嫁妝單子遞給了馬興,鳳真轉(zhuǎn)頭看來,主仆二人立在堂屋中央,炭盆子里噼噼啪啪燒得作響,可自家這三弟,長身而立,面無表情。
話語到唇邊,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又咽了下去。
倒是賀青婉,站在不遠(yuǎn)處,滿臉尷尬,她上前也不是,往后退也不好,鳳且轉(zhuǎn)身,正好與她打了個照面。
“表哥……息怒?!?br/>
她溫婉行禮,不敢直視眼前男子,鳳且微微頷首,“待母親醒來,煩請表妹轉(zhuǎn)達(dá),不言的東西,就是不言的,天家沒有拿去,朝堂沒有收走,那護(hù)國公府也貪不下!”
短短幾句話,擲地有聲。
賀青婉小腿肚兒莫名打轉(zhuǎn),只能微微頷首,“清婉知曉?!?br/>
鳳且再不看她,轉(zhuǎn)身離去,他膝蓋不疼之后,闊步行走,猶如一陣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