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城,斬妖司。梅燕聽完下屬匯報(bào),目光微沉。“張生是州主的親傳徒弟?有這種事?”同在屋內(nèi)的宋拯老爺子也懵了。張生,是州主徒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小子又用什么法子,給自己裝了個新身份?一天天的,真是不安分!算了,老夫再幫他一把?!懊反笕??!彼握锨耙徊健C费嗯み^頭來,“宋先生有何見解?”宋拯道:“想起一樁陳年舊事。十幾年前,州主曾私下召見我,討要了幾本仵作書籍?!薄爱?dāng)時我還納悶,州主日理萬機(jī),為何會對仵作一行感興趣?!薄艾F(xiàn)在想來,那幾本書,或許就是給了張生?!彼握鼉?nèi)心咆哮:張生,你特娘要好好謝謝老子!梅燕眉頭緊鎖,“如此看來,張生還真是州主徒弟。怪不得……”“怪不得什么?”“樂清說,張生提前得知南云縣全城遭屠,我還覺得奇怪。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州主早給這個徒弟打過招呼?!彼握旖浅读顺叮陡袩o語。好家伙,這都不用他幫忙佐證。梅燕自己就腦補(bǔ)上了。能將梅燕這樣的人忽悠住,張生這個徒弟身份,也就基本坐實(shí)了。宋拯不得不感慨,這小子運(yùn)氣真好。下屬繼續(xù)說道:“張生的身份消息,已經(jīng)傳遍全城。百姓們愛屋及烏,對州主的擁戴,如今竟有趨勢,向張生身上轉(zhuǎn)移……”這對梅燕,甚至整個總城其他要員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州主一死,必定要有人頂上空位。倘若張生的名望越來越高,那么除了他以外,不管誰坐上州主那個位置,百姓都會有意見。梅燕也是真沒預(yù)料到,張生才來幾天,竟然有了這么大影響力?!八豢恳粋€州主徒弟的名號……這年頭,果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彼握脵C(jī)說道:“南云縣那邊,張生定然是回不去了?!薄皩?shí)在不行的話,梅大人,您在斬妖司里給他安排個位置也可以?!泵费嘁灿写艘?。但一切,都要等州主之死調(diào)查清楚、塵埃落定以后,再做決斷?!A站內(nèi)。張生忽悠走了岳長峰后,坐在屋內(nèi)平緩心態(tài)。再有兩天的時間,新的欽差牛博,便會趕到總城。那些人可不像岳長峰這般容易忽悠。沉思片刻,忽然有人敲門。三下沉悶的聲響,驚起張生的心。他認(rèn)識的人,要么像唐婉怡一樣,不敲門闖進(jìn)來,要么像雙胞胎姐妹那樣,有禮貌地輕輕敲門。“誰?”“張公子,長公主有請?!遍T外的回應(yīng)低沉清冷,機(jī)械死板。長公主……當(dāng)今陛下的妹妹,州主林無極的妻子,守活寡將近二十年的老女人……“壞了,肯定是因?yàn)橥降苌矸荩胍娒尜|(zhì)問?!睆埳罅四竺夹?。按理說,師父死了,師娘守寡,身為徒弟,不去看看這位未亡人是不對的。以林無極的記憶來看,這位長公主性子淡漠,卻聰慧靈透,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張生必須慎之又慎,避免露餡。他起身開門。門外,膀大腰圓的女護(hù)衛(wèi),腰間挎著一把大刀,兇悍勇猛,有力拔山兮之姿。氣勢上,壓了張生一頭。女護(hù)衛(wèi)從頭到腳,打量張生一眼?!爸葜髟趺磿心氵@般弱不禁風(fēng)的徒弟?腿細(xì)腰細(xì),胳膊也像木棍,看著就沒什么力氣。”女護(hù)衛(wèi)滿臉嫌棄。張生腦海里翻找林無極的記憶?!跋氡啬憔褪菐煾柑岬竭^,說話尖酸刻薄,且至今還未婚配的……木棉?”女護(hù)衛(wèi)神色一凝,“是我!連州主私下對我的評價(jià),你都一清二楚,看來還真是州主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