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嬈余光里映進架子上掛著的黑狐裘,眼波微動,前世她見過這件狐裘,這是薛老爺子送給薛崇的生辰禮物,自老爺子逝世,薛崇對其極為寶貝。
雖然前世她拿其當(dāng)過褥子,墊過腳,但這一世顯然還沒有這樣的待遇。
而他身體一向強健,寒冬臘月常光著膀子沖冷水澡,出門亦是一身單薄,今日這狐裘怎么看都是為她穿的。
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對她了如指掌。
姜荷粥端了好一會,見盛嬈還在走神,忍不住在她眼前揮了揮,心疼道:“您剛醒就想些亂七八糟的,身子如何能養(yǎng)好了?”
盛嬈接過粥,笑道:“還是我們家小荷兒疼人?!?br/>
“您嘴再甜也沒用!身子是您自個兒的,難受起來不是難受在您身上???”
“知道了?!笔茻o奈,纖手在姜荷臉上揩了把,指尖撫過她的唇,眉眼略勾,有意以美色求饒。
姜荷撇撇嘴,耳尖泛紅,公主次次來這招,偏偏她次次都扛不住,這也太犯規(guī)了!
盛嬈瞧著她晶瑩的耳垂,輕笑了聲,視線瞥向狐裘:“明兒個讓人送回薛府?!?br/>
姜荷擰了擰眉,不情愿道:“薛府缺件狐裘?依奴婢看扔了得了,省得送出流言?!?br/>
“本宮睡著時出了什么事?”
這怨念,隔著三里地都能瞧得見,她家小荷兒心大,還是頭一次這么抵觸誰。
姜荷咬了咬唇,看了盛嬈幾眼,眉心打了個結(jié),糾結(jié)再三道:“您的里衣是姓薛的換的……”
盛嬈委實是愣了,頭微抬,捏著勺柄的手松了力道,似是不可置信,想掛上抹笑怎么都掛不上,喃喃道:“這身?”
她回來換的是身梨花白的錦繡牡丹里衣,現(xiàn)在穿的是身淡妃色的海棠紋里衣,不是小荷兒換的?
那時隱約的熟悉和不對勁都不是錯覺?
姜荷垂眸,歉意地輕聲道:“您剛睡著不久,姓薛的不請自來,說會娶您,否則不得好死,奴婢被他關(guān)在殿外,不敢鬧大,只得……”
姜荷說著跪了下去:“姓薛的走了后,奴婢看到換下的里衣才知他竟如此膽大包天,追出去揍了他一頓,奴婢保護公主不利,請公主責(zé)罰!”
公主萬金之軀,未出嫁就被人這般唐突,若是傳出去……她百死莫贖!
當(dāng)時怎就大意了?明知道姓薛的不是個好東西,若是他以此威脅公主,敗壞公主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