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糾葛
“你都看見了?!彼尾紱]有放下小推車,倔強(qiáng)地前行。
對行人盡力扯著嗓子喊,“烤紅薯,烤紅薯,二毛一塊。”
蘇逸梵見他推得吃力,上前幫他推。
他沒有拒絕,叫喊得更賣力了些。“熱乎乎烤紅薯,二毛?!?br/>
“你怎么做這個?!彼淖彀秃舫鰺釟馑查g變白,冬天的東北在街上行走聊天已是很吃力,喘著大氣。
宋伯良沒有回答,打了岔?!霸趺矗麤]帶你回日本吃香喝辣?”語氣里滿是不屑,嘲諷。他明知道日本敗了,但還是忍不住酸溜溜,嘴上要討便宜。
“他Si了?!?br/>
雪地上留下了兩個人的雙排腳印,行人很少有駐足下來買紅薯的。
“你也不好?!碧K逸梵看向他,剛剛理過發(fā),掛過胡須的他也沒有顯得多么JiNg神。
背有些佝僂,和拿著破碗窩在墻角的乞丐沒有兩樣。唯獨看進(jìn)那混沌的眼睛,是有過純真和理想的。
宋伯良想繼續(xù)吆喝,可嗓子像吃了啞藥,怎么都喊不出來了。
他只想快速逃離,推著車往一條小巷子里走,腳深腳淺。
“你不賣了嗎?”蘇逸梵緊跟上,他瘦削的書生樣擔(dān)負(fù)起生活,也得充強(qiáng)壯。
“你別跟著我了,你我不是一類人?!焙冒胩?,可能是他太累了,寒冷穿透了他的棉手套,放下車子跺腳搓手,哈幾口氣。
他見蘇逸梵發(fā)呆,又推起車子前行。他的生活已經(jīng)夠糟糕和艱辛了,不需要和一個沒有底線,沒有尊嚴(yán),給切了自己耳朵的仇人做情婦的nV人有任何往來。
蘇逸梵卻跟著他,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他,始終保持三五米的距離。
宋伯良把車推進(jìn)個圍墻倒了一半的破敗小院,門上還落了鎖。
“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還上鎖?”她也不客氣,奚落他。
“你跟著我到底做什么?”宋伯良把車卸下,走進(jìn)屋,拿臉盆舀雪洗了把臉。
本就凍得紅彤彤的粗糙皮膚更紅了,帶著Sh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