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娘還是跪在哪里淚水如掉線的珠子一般癡癡地著愣。
“你來彈吧!”于新武站了起來他完全能夠理解這種情緒如果不把自己的感情加進去的話是絕對彈不出這種效果的。當(dāng)初他的七弦琴師告訴他不用心去彈這《長門怨》就如同嚼蠟一般沒有任何的味道開始于新武也品不出味道直到有一天心情不好的他無意間彈奏起來卻體會到了一種不同的味道才漸漸地有了感悟。
寧娘卻依然不肯起來驀地她下定了決心:“大人快半個時辰了你快走吧!”
于新武一愣。我費了那么多的心力去彈奏去教你你就悟出了這么點東西?不禁有些失望和不快可是想起孫晉那企盼的目光仍然道:“無妨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叔父那就一定會盡到責(zé)任不然便是誤人子弟彈奏吧!”
寧娘緩緩地站起了身也就一瞬間她的眼中閃出了毅然的神色像是做出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抉擇一般問道:“大人人活百年終究是一死。你愿不愿意像伯牙那樣為了心中的夢想而放棄世間一切?”
于新武又是一愣繼而肅容道:“這世間一切哪有自己的夢想重要?”
寧娘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讓于新武又是一呆:“我也愿意。”說完偏偏然坐到了琴邊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中再沒有世間的紛繁雜擾只守著一絲清明把手指漸漸地放到了琴弦上。
可是當(dāng)?shù)谝粋€音節(jié)被彈了出來后她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隨著樂曲的展開緩緩落下。
于新武也聽的呆了!此乃才女也!為何自己沒有早日遇到?
可孫晉的臉色卻在這一刻變得鐵青。
“什么楊公公?什么對食?”于新武有些沒聽明白。他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對食的。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已經(jīng)陷進了一個局里一個早就已經(jīng)張好的大網(wǎng)。于是便直直地看著寧娘。
“楊公公就是江南織造局的監(jiān)正?!睂幠镞@個時候卻變得非常平靜深深地看著他道“我就是伺候他的人宮里把我這樣的人叫做對食?!?br/>
“那……那孫先生呢?他……他也不是你的叔父吧?”于新武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江南織造局最大的絲綢商人整個江南的絲綢都要經(jīng)他的手?!睂幠锢^續(xù)道“是他給楊公公花了十五萬兩買了我又花了二十萬兩把我買回來?!?br/>
于新武的**口就仿佛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寧娘。如此一個才藝雙絕美如天人一般的女子居然是一個太監(jiān)的對食?居然甘于當(dāng)一個太監(jiān)的對食?!這些人為了阻止自己擋他們的財路竟然想出如此**狠毒辣的招數(shù)來!若是傳到了京師自己還有何顏面可言?還拿什么去見恩師?還有什么臉
面呆在浙江?
“大人……”寧娘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你住口!”于新武艱難地張嘴罵到——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罵人“你這個**!你沒資格彈《長門怨》你沒資格!陳皇后若是在天有靈絕不會讓你這么個**如此褻瀆《長門怨》!”
寧娘猛地顫抖了一下。在琴聲中麻醉自己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事情了??墒谴笕藚s要連這么點權(quán)利都要剝奪可是仔細想想自己如此骯臟的身體又怎么能坐在大雅之堂上彈奏如泣如訴的《長門怨》?在這一瞬間她的頭猛地一疼昏昏欲倒。
于新武又對著胖太監(jiān)道:“告訴你們的主子我于某人不會寫下任何的東西!今天若是不讓我離開后果自負!”說罷抬腿就往門口大步走去。
“哎?我說!”胖太監(jiān)那魁梧的身軀往窄小的門口一站抬著下巴道:“你走了我們怎么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