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回到碧落湖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了栗蘇蹲在地上,正一遍又一遍地搓著渾身掛滿泡泡的小黑,幾個小廝也辛勤地抬著一桶又一桶的水,以供沖洗。
而盛堯則坐在了五米開外的地方,正倚著桌子,手執(zhí)一書,悠閑地監(jiān)督。
“書生,我回來啦!”她朝著盛堯揮舞著雙手打招呼。
盛堯的眼神從書上挪開,對著她微微彎了彎嘴角。
但常寧沒注意到,因為她已經(jīng)飛快地奔到了小黑身旁,卻發(fā)現(xiàn)小黑眼神呆滯地躺在木板之上,整條狗任人揉搓沒有一絲生氣,恍若狗魂出竅,蔫了吧唧的。
她伸手戳了戳小黑,小黑身上連個泡泡都不曾抖動。
想起一洗澡就雞飛狗跳的小白,她不由露出羨慕之色,也跟著搓毛搓了起來,“狗狗洗澡都這么溫順的嗎?”
栗蘇抬起頭來,神情也是哀哀怨怨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她的后方,“大概吧……其實它可能只是被搓麻木了?!?br/>
常寧覺得奇怪,往后一看,盛堯正專心地看著書,似乎半點(diǎn)不關(guān)心這邊是個怎么樣,“你干嘛老瞟他?你眼睛抽筋了?”
栗蘇的左眼還真抽了一下,心里留下了如同碧落湖水這樣多的心酸淚。
還不是你的好夫君,非得來來回回地折騰他和狗!這泥個腿腿的都洗第六回了!每回他高高興興地替小黑沖洗干凈,給它擦干毛發(fā),師兄就在一旁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重洗”,他只好又蹲回去搓狗……哪里有賣師兄的,不要錢!
“是抽了吧。”栗蘇麻木地點(diǎn)頭回道,他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洗狗機(jī)器。
常寧揚(yáng)起手中的泡泡,突然惡從膽邊生,鞠了一把泡沫,背著手就要朝盛堯走去。
栗蘇意識到她要做什么,心有余悸地道:“公主可別去逗師兄,他會殺人的。”
“無妨,我知道他愛干凈,我就嚇唬嚇唬他。”她給了栗蘇一個淡定的眼神,就悄悄地走近盛堯身旁。
盛堯看似很專注地盯著書看,未曾理會她。
“唔,我瞧瞧你在看什么書。”她歪過頭,俯身湊到他書的后面,“《心數(shù)論》,這什么玩意?”
常寧看向書的正通篇之乎者也,看得她頭疼,“你是不是也看不懂?我看你好像一直沒有翻頁?!?br/>
盛堯面色不改地將書略往回收了一收,答道:“這書甚是有趣,我只是在領(lǐng)悟其中道理?!?br/>
“哦?”她尾聲上揚(yáng),“那我給你個很好玩的東西吧!”
說著,她的手便從身后朝著他揮灑過去,但他速度更快,似乎猜到她要捉弄他,他大袖一揮,反手在凳子上運(yùn)力一推,連人帶凳便往后撤了五米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