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門前堂口被潑了一地的濃郁夕色,天邊橙黃壓著橘紅,云蒸霞蔚。
云奕揉了揉微微發(fā)脹的小腹,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愜意的瞇起眼,阿驛學(xué)她,也伸個懶腰,一抬頭看見天邊景色,連忙回頭喊眾人出來看。
顧長云看了一回,輕笑道,“明天是個好天?!?br/>
“肯定是好天,”云奕回頭看從屋內(nèi)走到廊下的顧長云,笑著說,“侯爺,吃的太撐,放我出門遛個彎?”
顧長云懶懶抬了下下巴,”去罷,用找人給你搭把手嗎?”
云奕搖搖頭,“犯不著?!?br/>
阿驛懵懂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云奕,“云奕,你遛彎還要人給你搭把手???怎么搭把手?要找兩個人抬著你遛彎嗎?”
云奕一臉無奈,“抬著算哪門子遛彎,侯爺說著頑的?!?br/>
阿驛從中察覺到了屬于大人的嫌棄,撇撇嘴,“阿驛也撐,阿驛也要去遛彎?!?br/>
云奕同顧長云對視一眼,顧長云張口剛要說話,一直未出聲的白清實慢悠悠走過來拎著阿驛的衣領(lǐng)走了,輕飄飄道,“阿驛,讓你學(xué)的文章會了沒,都三日了,來我考考你看你學(xué)的怎么樣了。”
阿驛頓時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求救的看向云奕顧長云二人。
這兩個人站成一排背著手目送他,笑容中帶著幾分同情憐憫,誰都沒有吭聲。
阿驛心如死灰,轉(zhuǎn)而回頭對白清實扮可憐,白清實才不吃他那一套,鐵石心腸的拎著他去自己院子的小書房去了。
顧長云偏頭看了眼云奕,淡淡說了一句,“早些回來,別瞎轉(zhuǎn)悠。”然后便往院外去了。
云奕朝他背影提聲應(yīng)了一句,咂咂嘴往后院去了。
夕陽去的快,沒一會天邊只留一抹淺淺殘輝,天色很快暗下來。
有個小侍兒正在給小黑喂草料,見她來連忙放下裝草料的布袋,在衣擺擦了擦手問,“云姑娘要出去?這馬剛喂上,”侯爺給云姑娘準(zhǔn)備的這匹馬脾氣大得很,不吃飽說什么都不肯出馬廄,他有些為難,“要騎的話怕是得等會,得再讓它吃幾口?!?br/>
像是生怕她壓榨自己,小黑對著她打了個響鼻,不開心的踢了踢地。
云奕后還跟著兩個侍衛(wèi),兩人提著一個大麻袋,云奕讓他們把麻袋放一旁就把人打發(fā)走了,抓了把泡發(fā)的黃豆放到槽中,拍拍小黑的頭,“不折騰它,讓它好生吃罷。”
小侍兒哎了一聲,拿了水瓢去給小黑舀水喝,一扭頭那么大一個活人就不見了,他驚得手一抖濺出來半瓢水,惹得小黑不滿的打了個響鼻。
又去看地上的麻袋,也沒了,小侍兒揉了揉眼,訝然這么大一個麻袋,云姑娘那副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身板是怎么折騰走的,想著想著四下看看,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方才根本沒有人來,他端著那半瓢水嘀嘀咕咕的給小黑加水,一瞥瞥見槽中多了一把黃豆,頓時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半天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