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
天邊掛著一輪圓月,姣姣月光透過紙窗灑進(jìn)來,落在地上,將房間照亮了一半。
藺伯蘇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緩,眼睛卻是睜著的,深邃幽沉,若有所思。
驀地,他掀開被褥起了身,披了件外衫踱步到了窗邊。
他開了窗,白日里下過一場小雨,迎面吹來的冷風(fēng)夾雜著一股山間特有的草與泥土的芬芳,略微地吹散了他心中的愁緒。
他倚靠在窗邊抬頭望天,天空很清明,萬里無云,只有一輪明月,星星在月亮的光輝之下都黯然失色。
藺伯蘇望著月亮,從袖中掏出了一支蝴蝶白玉簪,捏在手中細(xì)細(xì)把玩。
一聲驚呼打破了寧靜的夜,也打亂了藺伯蘇的呼吸,他連忙推門而出朝裴珠月的房間跑去。
裴珠月又睡不著覺坐在床上看書,看著看著覺得有些口渴,小桃照顧了她一日,被她責(zé)令去休息了,她不想喝個(gè)水就把人叫醒就決定自食其力,但沒想到因?yàn)樽昧送嚷榈木壒?,她一下床就撲地上去了?br/>
她攀著床沿坐回到了床上,剛坐好,未上門閂的門驀地被推開了。
藺伯蘇面露陰沉,氣勢洶洶,像是要打人一般。
裴珠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嘴唇微張著,二人面面相覷。
房里有一瞬間的沉寂。
裴珠月最先回過神護(hù)住了自己的領(lǐng)口,纖細(xì)的手指將衣領(lǐng)皺成了一團(tuán),眼珠子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藺伯蘇質(zhì)問道:“王爺,半夜三更闖入姑娘家房內(nèi)非君子所為吧?”
藺伯蘇盯著那手覺得異常地礙眼,該看的不該看的當(dāng)了夫妻一年早就看光了,有什么可擋的。
還有——
藺伯蘇烏黑的眸子上下掃了裴珠月一眼,清俊的臉上一分譏笑若有若無,他反問:“姑娘一詞,王妃指的是自己嗎?”
裴珠月神色冷然:“我既已與王爺和離,那就是沒有夫家的,我樂意稱自己一聲姑娘怎么了,王爺別管的太寬。夜已深了,我要就寢,勞煩王爺馬上出去,否則我可叫人了?!?br/>
藺伯蘇眼鐘染上了淡淡地笑意,點(diǎn)頭道:“王妃樂意便好,本王見你精神不錯(cuò),想必恢復(fù)的也挺好,如此三日后本王就帶你回京都。本王也乏了,就不在這打擾王妃休息了?!?br/>
裴珠月微惱,朝著藺伯蘇的背影揚(yáng)聲道:“腿長在我身上,去哪不需要你來定奪?!?br/>
藺伯蘇停下腳步,泰然道:“王妃盡可以試試,憑你那兩條腿能不能從本王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