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有些晃神,精疲力竭之下昏睡了過去。
展弈掃了眼依偎著的二人嘆了一口氣,回眸看向刺客露出一抹邪笑。
凄清的劍光劃過蒼穹,半空中渾圓的血珠與雨水相撞雜糅,又落在黃土地上,再抬眼已是一地橫七豎八的尸體。
展弈收回了劍,瞥了眼地上的黑衣人神色不屑,低喃道:“什么時候刺客的門檻這么低了?”
暴雨來時驟然,傾瀉而下,去時也匆匆,毫無預(yù)兆地停歇。
沒有黑壓壓地云層,日暈灑下,天亮了許多。
郝仁尤其擔(dān)心裴珠月,抱著裴小姐的男子絕不簡單,舍去他那身貴氣霸道不說,方才他親眼看到這男子僅用一片落葉就將刺客殺了去。
雖說救了裴小姐,但那雙手卻緊緊地扣著裴小姐的腰,怎么看都像個登徒子。
郝仁對藺伯蘇作了一揖,拘謹(jǐn)?shù)溃骸爸x過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不過這位公子,還請您放開裴小姐?!?br/>
藺伯蘇抬眸掃了郝仁一眼,視線冷沉,令人膽寒,他不置一辭,抱起裴珠月策馬離去。
郝仁見狀臉色一白,原以為是遇見了好人,現(xiàn)在看來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這是分明光天化日之下強(qiáng)搶民女!
裴珠月于他有恩,即便他打不過這倆兇神惡煞,但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斷斷不能讓裴珠月就這么被他們擄了去。
“你放下裴小姐!”他揚(yáng)聲道,提起衣擺想要追上去,而肩膀卻被一道大力摁住了。
展弈沖那飛奔疾馳的馬努努嘴,道:“他倆是夫妻,你就別瞎操心了?!?br/>
郝仁緊繃著臉,推開展弈的手道:“你說他們是夫妻那就是夫妻?我不信?!闭f罷又要追上去。
展弈挑眉,嗤笑了一聲。
瞧瞧這人,跟他說實(shí)話還不信。
展弈翻身上了馬,拎起郝仁的后衣領(lǐng)橫在了馬屁股上,大笑道:“不信是吧,那我就帶你去瞧瞧他倆是不是夫妻!”
簡陋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似乎是生了病,臉色有幾分憔悴,嘴唇泛著凄白,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病弱美。
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露出漆黑的眸子,透著幾許茫然。
裴珠月的眼睛微微開闔著,看著似熟悉又陌生的床頂,額角微微抽痛,她又瞇上了眼,虛弱地喚道:“小桃,給我倒杯熱茶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