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王大山的手一直發(fā)燙,腫得像塊發(fā)面饅頭,又疼又癢,難受的他抓耳撓腮。
這一整個冬天他從來都沒有這么痛苦過,先前雖然長了凍瘡,但有時候忍耐一下還是可以干事情的,可現(xiàn)在這種難受的程度讓他睡覺都睡不著,還怎么做事情呢?
他不住的喊著:“我的手要廢了,梅玲你這個賤女人你要害死我!”
梅玲嚇得大哭說道:“我怎么知道這個凍瘡膏是壞的呢?這是顧音音給我的,你要找麻煩也是該找她的麻煩,我是你媳婦怎么會害你!”
王大山氣的臉都扭曲了:“怎么會害我?這凍瘡膏還不是你給我的!”
兩個人打架打了一整夜,第二天蓬頭垢面的出門,街坊鄰居指指點點。
王大山一點都不想回去,他的手疼的不行,也懶得看見梅玲那張臉。
想想從前的日子再想想現(xiàn)在,王大山有時候會非常的懷疑自己的人生。
他見過一個老家來的人,打聽了一番家里的情況才知道余芳現(xiàn)在竟然調(diào)去鎮(zhèn)上了。
想想余芳對自己百依百順那個樣子,從前總覺得她是幸運才當了婦女主任,可現(xiàn)在竟然去鎮(zhèn)上當干部了!
這怎么可能?但再看看梅玲,王大山倒是覺得余芳好了,他惆悵的不行,坐在街頭嘆氣。
旁邊的鄰居看到他在抽煙就湊過來說:“大山,怎么了?”
王大山他自己的手說:“手不行,疼的厲害干不了活?!?br/>
那人就說道:“哎呀,你怎么凍瘡長成這個樣子了,這也太嚴重了,你媳婦怎么照顧你的!”
王大山嘆氣:“別說了,梅玲什么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那個人說道:“也是,當初你怎么會跟梅玲結(jié)婚呢?她的確是小家子氣,也不太會照顧人,總透著一股子算計的味道?!?br/>
王大山?jīng)]說話,好一會才說:“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我想要兒子,她說她懷了兒子,可誰知道我從家里離開跟她結(jié)婚之后,兒子沒生下來,一直到現(xiàn)在肚子也沒個動靜。其實我前妻她是個不錯的人,百依百順,現(xiàn)在還是鎮(zhèn)上的干部呢!”
那人一驚:“你前妻是干部,王大山啊,真沒看出來,你前妻竟然是干部,你怎么舍得跟干部離婚娶了梅玲的呀,你看梅玲她能當干部嗎?能當干部的女人才厲害。我要是能娶一個女干部,我巴不得洗腳水都給她打好呢?!?br/>
王大山一愣,再回想起來就覺得不是滋味,對呀,女干部真的稀少,只是他得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但現(xiàn)在對比起來就發(fā)現(xiàn)你上哪能娶個女干部?
王大山?jīng)]有說話,男鄰居嘆道:“大山,你這就是糊涂了,重男輕女的思想要不得!你看梅玲這樣的人,她就是給你生個兒子,能生出來什么有出息的兒子嗎?要兒子有什么用?你看濱城這里有多少家庭只生一個女兒,女兒好,女兒才是寶呀!女兒養(yǎng)大了,比兒子還孝順呢!要我說你前頭有兩個閨女,前妻又是女干部,你還不如回去跟她過呢,你看你在濱城過的什么日子?苦啊,你這手上的傷怎么才能好呢?我看著都疼!”
其實男鄰居就是閑的沒事嚼舌根,可聽到王大山的耳朵里卻是不一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