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如線,不斷沖刷原野慘白的臉。
他眼睛里都盛著水,而這水光里,映出葉空俯視而下的臉。
她眼底含著憐憫,輕拍了拍原野的臉頰:“所以說,你怎么配提起你哥呢?”
“你又怎么配,說你是為了他而恨我呢?”
葉空站起來:“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真的有這樣值得恨的敵人,我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讓他死,或者生不如死——可你呢?你只是像個孬種一樣地躲開我。”
她低下頭,聲音在大雨里冰冷而遙遠(yuǎn):“知道我為什么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你嗎?”
“因為你從十幾歲就是這樣的人,愛不夠愛,恨不夠恨,靠一些含糊的感情撐住你虛偽的殼子,活得看似光鮮,實則就是個廢物?!?br/>
“十幾歲的你適合當(dāng)一個被哥哥保護起來還不識好歹的蠢弟弟,現(xiàn)在的你嘛……”
葉空輕輕一笑,站起身來:
“還是乖乖回你的棋壇上,當(dāng)你高高在上的棋壇圣手吧?!?br/>
“你不配下凡談愛恨。”
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坐在雨地里發(fā)呆的原小七:“我給你兩天時間,要么付違約金然后滾蛋,要么乖乖給我畫,我可不干虧本買賣。”
她走過曲霧。
曲霧還站在原地死死盯著地上的原野,被葉空一把拽住衣服往里面扯。
“你還想淋多久的雨?到時候感冒發(fā)燒誰來給我工作?”
曲霧被她拽著走進了咖啡店。
玻璃門被推開又彈回來。
世界仿佛只剩下雨地里一坐一躺的兩個人。
原小七擦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才起身走到原野身邊,吃力地將他扶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耳朵被這聲音蒙在水下。